2024年南韓戒嚴

2024年12月3日大韓民國總統尹錫悅宣布的戒嚴令

2024年12月3日22時許,南韓總統尹錫悅首爾發表緊急電視談話,表示共同民主黨為首的國會反對黨為「親北韓勢力」並透過「反國家活動」癱瘓政府,據此宣佈全國戒嚴[8][2]此次戒嚴因發生於12月3日,也被稱為一二·三事件韓語:12.3 사태12.3事態 Il-i Sam Satae[來源請求]。在南韓歷史上,這是自1980年全斗煥發動5·17政變,建立第五共和國軍事獨裁以來,南韓首次宣佈戒嚴。[9]戒嚴令生效後,當局在國會議事堂部署軍隊,阻止議員進入,並與示威者發生衝突。軍隊甚至一度進入大樓內,試圖逮捕議員。

2024年南韓戒嚴
南韓民眾在國會議事堂鄰近的道路阻擋戒嚴部隊軍車進入
日期2024年12月3日22時27分 – 4日4時30分(約6小時)
地點
 南韓全境
起因反對黨為主導的國會多次削減政府提出的預算案,以及對於多名政府官員、檢察官和法官發起彈劾案[1]
結果總統尹錫悅向國會讓步,戒嚴未有效實施
衝突方
領導人物
涉及單位
示威民眾
國會議員及職員
人數
280人[6]
傷亡
負傷1人[7]

事件引發南韓國內強烈反應,包括執政黨國民力量、反對黨共同民主黨及各工會組織均反對戒嚴令,大批民眾發動抗議並阻擋戒嚴部隊進入國會。12月4日凌晨1時左右,南韓國會召開會議,當時已進入國會議事堂的190名議員全票通過決議,宣佈總統頒佈的戒嚴無效。當中172名議員為反對黨議員、18名議員為執政黨國民力量議員[3]。國會投票結束後,總統尹錫悅宣佈將解除戒嚴令,但國防部長金龍顯稱戒嚴令將繼續生效直至總統正式解除[10]。同日4時27分,尹錫悅發表公開演說,宣佈將召開內閣會議並解除戒嚴令,但因時間正處凌晨,無法以法定人數召開內閣會議,因此戒嚴令不能夠立即解除[11][12]。4時30分,南韓國務會議(內閣)通過解除戒嚴令,隨後戒嚴司令部解散,戒嚴部隊撤回原駐地[1]

事發後,南韓總統室首席秘書、室長等進階幕僚陸續提出辭職。同日下午,6個在野黨聯合向國會提交彈劾尹錫悅動議,預計同月6日至7日投票表決;參與戒嚴的國防部長金龍顯亦被在野黨發起彈劾,隨後自行辭職[13]。12月5日,據傳尹錫悅將在當日再次發表公開談話[14],但其後總統室宣佈他並未排入此行程[15]。12月7日,尹錫悅終出面對國民道歉,且強調不會二度戒嚴[16]

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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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政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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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錫悅於2022年5月10日宣誓就職南韓總統

2022年5月,國民力量黨籍的尹錫悅就職南韓總統後,民調始終低迷。同年10月29日的梨泰院踩踏事故導致大規模傷亡,尹錫悅政府被指控並未為大型活動做出充足準備,後續的救援行動也反映靈活性不足。2024年2月的醫學院擴招政策引發2024年南韓醫療危機,令南韓醫療雪上加霜。尹錫悅又削減國家研發預算規模,在經濟成長下滑的背景下又對富人減稅[17]。2023年7月,南韓連續普降10天大暴雨導致至少50人死亡或失蹤,尹錫悅政府及其執政黨國民力量被批評沒有多加防範、相互推諉責任[18]。截至戒嚴令實施的前一晚(12月2日),輿情研究機構Realmeter韓語리얼미터發佈的一份調查結果顯示,南韓民眾對尹錫悅施政好評率為25%,差評率達71%。[19]

家族爭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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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8月,南韓第一夫人金建希被指涉2009年至2012年期間,參與操縱寶馬汽車在韓經銷商德意志汽車的股價韓語도이치모터스 주가조작 사건[20]2023年年底又被首爾之聲韓語서울의 소리揭露金建希於2022年9月接受一位牧師贈送價值300萬韓元收名牌袋被立案調查,尹錫悅稱該事件為反對黨的政治策略,一直拒絕為事件道歉,並表示沒有違法以阻止調查,其後其所屬政黨於4月的國會選舉大敗,才於2024年5月道歉[21],其時已經相隔一年[22]

 
尹錫悅就任總統至今的民意調查趨勢圖英語Opinion polling on the Yoon Suk Yeol presidency,紅色為不滿意度、綠色為滿意度,灰色為未決定

2024年9月被媒體指出金建希與好友明泰均韓語명태균,收受國民力量前國會議員金映宣9,000萬韓元作為爭取補選的酬勞,而引發新一輪貪污爭議的同時引發親信干政風波韓語명태균-김건희-윤석열 선거 개입 의혹 사건。同年11月7日,尹錫悅舉辦記者會,為南韓第一夫人貪污案澄清及道歉。期間再次提及夫人建議他好好道歉,而引發更新一重的干政危機。[23]根據蓋洛普隔日發表的民調,尹錫悅支援度剩17%,與南韓政治史上唯一一位遭罷免的前總統朴槿惠在國會彈劾前夕支援度一致,是全球25個主要國家領導人中最低[24][25]

民意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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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5月舉行的南韓國會選舉結果。尹錫悅所屬的執政黨國民力量(紅色)在幾個主要城市均大敗,形成「朝小野大」的局面。

2024年10月28日,以嘉泉大學為首的學校,因梨泰院踩踏事故、受賄及干政爭議、醫師罷工潮等問題公開發聲要尹錫悅主動請辭,陸續有多所南韓大學響應[17]首爾大學[註 1]的525名教授及研究員,亦於11月28日舉行記者會發表「時局宣言」之公開信,公開呼籲尹錫悅主動請辭。累計發表時局宣言的大學近20所,參與的教授及學者超過2,500人。[26]

2024年大韓民國國會選舉中,執政黨國民力量慘敗於進步派的共同民主黨,形成「朝小野大」的局面[27]。在戒嚴事件發生的同一星期,反對黨透過議員比例優勢,先後大幅削減了政府和執政黨提出的預算請求,並且着手彈劾政府內閣官員[1]。自尹錫悅上任以來,在野黨已發動22次對政府機關首長的彈劾案[28],其中10次彈劾案是在2024年國會選舉結束後發起[29],彈劾對象包括監查院院長崔載海韓語최재해[30]

戒嚴疑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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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1年5月,朴正熙發動五一六軍事政變,廢止憲法,以軍政府取代第二共和國。朴正熙政府主導南韓歷史上首次全文修憲。第三共和國憲法於1962年12月立法,1963年12月生效。自此,《大韓民國憲法》即有明定、授權總統宣佈戒嚴的條款,經少量修改,沿用至今。

現行的南韓憲法最後一次修改於1987年10月,即六月民主運動後、全斗煥卸任總統前。憲法第77條授權南韓總統在戰爭、事變等緊急情況下宣佈戒嚴(第1款),惟須立即通知國會(第4款)。宣佈非常戒嚴(비상계엄 bisang gyeeom)時,可取消對搜查令的要求,並管制言論、出版、集會、結社自由,及政府、法院的行政、司法權(第3款)。國會過半數議員要求解除戒嚴時,須解除戒嚴(第5款)。[31]

最後一次全文修改於2011年6月的南韓《戒嚴法》授權總統在戰爭、事變等國家緊急狀況下,與敵人處於交戰狀態,或社會秩序受到嚴重擾亂,行政及司法職能難以履行時,宣佈非常戒嚴,惟須經國務會議(即內閣)審議(第2條),且須立即通知國會。若國會處於休會期間,總統須立即要求國會召開會議(第4條)。總統宣佈戒嚴時,須宣佈戒嚴的理由、種類、實施時間、實施地區及戒嚴司令官(第3條)。非全國戒嚴時,戒嚴司令官受總統或國防部長指揮、監督。全國戒嚴時,戒嚴司令官受總統指揮、監督,惟涉及國家政策的事項須經國務會議審議(第6條)。戒嚴司令官有權管轄戒嚴區域所有行政及司法事務(第7條);指揮、監督戒嚴區域行政及司法機關,包括情報及安全機關(第8條);對逮捕、拘留、搜查、扣押、居住、遷移、新聞、出版、集會、結社採取特別措施(第9條)。國家狀況恢復正常或國會要求解除戒嚴時,總統須經國務會議審議,立即解除戒嚴並宣佈(第11條)。戒嚴期間,國會議員除非現行犯罪,不得被逮捕或拘留(第13條)。[32][33]

尹錫悅在2022年上任後,就迅速任命了7名進階將領,包括聯合參謀本部議長和陸海空三軍的參謀總長[34]。同年,他任命了冲岩高等學校時的校友李祥敏行政安全部部長[35]。2023年11月7日,尹錫悅任命又一位高中校友呂寅兄韓語여인형擔任國軍防諜司令部韓語국군방첩사령부[註 2]司令[36]。2024年8月12日,尹錫悅提名時任總統警衛處英語Presidential Security Service (South Korea)長、又一位高中校友金龍顯為新任國防部長[37][38]。之後,金龍顯邀請首防司特戰司和防諜司令在漢南洞官邸會面[39]。種種巧合使共同民主黨等在野黨的議員懷疑尹政府可能實施戒嚴令[40][39],其中領頭的是共同民主黨骨幹金民錫;他還將金龍顯類比經歷相似的車智澈[註 3][40]。對此,總統府反駁稱這是納粹式的煽動[41],國防部及執政黨國民力量稱其為政治煽動[42]。儘管承受懷疑,金民錫於9月20日的國會上,參照知名電影《首爾之春》,提出了「首爾之春4法」,希望修法以保障國會議員權利,避免戒嚴被濫用[43]

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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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隊動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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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12月2日,在戒嚴實施的前一天,第707特殊任務團等部隊接到命令,取消所有原定的戶外訓練,改為在駐地待命。12月3日,第707特殊任務團原定的聯合演習和戰術評估取消,改為專注於檢查出動裝備等部署準備工作。[44][45][46]12月3日下午,南韓國防部長金龍顯主持召開全軍主要指揮官會議,並指示全軍加強戒備;有訊息人士透露金龍顯建議南韓總統尹錫悅實施戒嚴[47]

南韓時間17時00分,隸屬於南韓陸軍特戰司令部的特種部隊,包括第707特殊任務團和第13特殊任務旅,接到命令為在孤立區域的活動做準備。一名不願透露姓名的軍事官員報告稱,當時北韓軍隊並沒有任何動向,而特種部隊正是接受過針對這種情況的訓練。[48][49]

18時20分,南韓國家警察廳長趙志浩接到來自總統辦公室的命令要求「保持待命」。在12月5日國會的一次委員會質詢中,趙廳長聲稱,在戒嚴計劃公佈之前,他對此毫不知情[50]。20時左右,第707特殊任務團成員陸續收到出動通知與待命命令的簡訊,內容指在北韓威脅下局勢嚴峻,可能需要立即部署,在實際作戰中可能需要乘坐直昇機執行任務。情況十分嚴峻,在本周或下周有可能需要實地出動,請隨時做好準備。士兵須確保子彈等裝備可隨時使用,國防部會優先考慮調派第707特殊任務團執行任務。[51][52][53]

共同民主黨議員兼前國家情報院副院長朴善源引述多名曾參與戒嚴的士兵報告,許多士兵在任務執行前被告知是因「北韓相關緊急情況」而被召集,誤以為出動任務與「北韓相關威脅」有關,但當天深夜登上直升機前才知道要前往國會,實際與北韓無關,並對此感到驚慌[52][54]。朴善源指軍隊指揮部欺騙第一線隊員,弄得像他們要投入和北韓有關的行動[54]。朴善源表示由於有事前準備,策劃縝密,戒嚴部隊在宣佈戒嚴後僅一小時就乘坐直升機抵達國會。[45]

指揮部對各單位下達了系統性的命令,按單位分工制定了高度組織化的计划。第707特殊任務團負責進入國會逮捕核心人物,及解散、驅散全體會議。行動期間,第1空降特戰旅在第707特殊任務團進入國會時負責外圍警戒任務,第3空降特戰旅負責保衛京畿道果川市B-1地下掩體的南韓戒嚴指揮所,特戰司令部特種作戰航空團利用UH-60黑鷹直昇機進行兵力運輸,首都防衛司令部軍事警察特殊任務隊作為預備隊,或負責扣押重要人物。[44][46][55]

21時50分,各大廣播電視台收到一條資訊稱:「即將有政府緊急公告,請連線直播。」然而,負責報導總統辦公室的記者被禁止進入通常用於此類廣播的新聞釋出室。[56]

宣佈戒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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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部影片連結
  尹錫悅在12月3日晚上的電視講話
被部署至國會議事堂週邊的警察

南韓時間2024年12月3日22時23分許,尹錫悅在總統室發表緊急講話,宣稱國會大量彈劾官員,癱瘓行政部門,濫擋預算,導致國家癱瘓,已成為破壞民主自由的怪物;為保護大韓民國不受「北方共產主義」,即北韓威脅,他宣佈即起實施非常戒嚴(韓語:비상계엄非常戒嚴 bisang gyeeom,亦稱「緊急戒嚴」、「特別戒嚴」),並「剷除為非作歹的叛國勢力和亡國禍首」。[6][2][57]這是繼1980年全斗煥發動5·17政變,宣佈戒嚴,建立軍事獨裁以來,南韓首次宣佈戒嚴。[9]韓國時報》指尹錫悅和金龍顯沒有依法召開內閣會議便直接宣佈戒嚴,導致總理韓悳洙和其他官員對戒嚴完全不知情。[58]

7分鐘後,南韓國防部隨即召開全軍指揮官會議,指示全軍加強緊急戒備及應變措施,營長級以上指揮官緊急待命,並指示國防部全體職員上班。[59][47]南韓陸軍參謀總長朴安洙被任命爲戒嚴司令官。[60]朴安洙在戒嚴結束後接受國會質詢時稱,自己在聽到尹錫悅發表的緊急談話後才得知緊急戒嚴,在全軍指揮官會議召開後才知曉自己被任命為戒嚴司令官。[6][61]

12月3日23時25分,戒嚴司令部(계엄사령부)追溯性地發佈自23:00起於全國範圍生效的《戒嚴司令部佈告令(第一號)》。[62]戒嚴令禁止國會、地方議會及政黨活動,要求媒體和出版物必須接受戒嚴司令部管制,同時還禁止舉行集會示威等政治活動,要求罷工中的醫護人員全部回歸崗位。戒嚴令稱將根據《戒嚴法》第9條,以戒嚴司令官特權,在沒有逮捕令的情況下逮捕、拘禁、搜查違反戒嚴令者,並依《戒嚴法》第14條予以處罰。[63][64]

在戒嚴令宣佈後的六分鐘內,約300名士兵被部署到位於果川市中央選舉管理委員會總部、位於首爾冠岳區的中央選舉輿論調查審議委員會以及位於水原的選舉研修院等地,這些部隊先於國會戒嚴部隊到達。[65][66]約10名戒嚴士兵進入了中央選舉管理委員會總部,沒收了當值人員在內5人的手機,並監視他們行動,控制出入[67][68]。其中有6人來到一樓的電腦房,對選民名單系統伺服器進行錄像。據前國防部長金龍顯稱,這是為了調查選舉管理委員會在南韓國會選舉時是否有不正當選舉的情況[66][67]。另外在0時30分,戒嚴司令部增派100多名戒嚴部隊進入中央選舉管理委員會的總部。[69][68]

拘捕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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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錫悅计划逮捕的人物:李在明禹元植韓東勳(第一行)、金民錫朴贊大鄭清來(第二行)、曹國金於俊英語Kim Ou-joon金命洙(第三行)。金民雄韓語김민웅權純一韓語권순일 (법조인)暫無相片

12月6日,執政黨國民力量黨首韓東勳稱,尹錫悅在宣佈戒嚴當天指示其高中校友、國軍防諜司令英語Defense Counterintelligence Command呂寅兄以「反國家勢力」為由抓捕個別政治人士,還為此動員情報機構。呂寅兄曾計劃將抓捕的政治人士關押在果川市羈押場所[70]

南韓國家情報院第一次長洪壯源同日在國會的證詞證實了該訊息,表示尹錫悅於12月3日22時53分致電他,命令他與國軍防諜司令部英語Defense Counterintelligence Command合作,逮捕其政治對手,並表示希望趁這次機會逮捕他們並將他們徹底剷除,稱會把防諜偵查權下放給國情院,要求國情院先向防諜司令部提供資金和人力協助。[71]洪壯源隨後作證稱,國軍防諜司令呂寅兄中將向他提供了一份13人的逮捕目標名單,並提到「逮捕小組已經出動,但無法掌握他們的具體行蹤」。[72]洪壯源無法完全回憶起名單內容,根據洪壯源的記憶,逮捕名單包括共同民主黨黨首李在明、國會議長禹元植、國民力量黨首韓東勳、共同民主黨最高委員金民錫、共同民主黨院內代表朴贊大、共同民主黨最高委員鄭清來、祖國革新黨黨首曹國、「新聞工廠」主播金於俊英語Kim Ou-joon、前大法院院長金命洙金民錫議員之兄金民雄韓語김민웅、前國家選舉委員會委員長權純一韓語권순일 (법조인)、一名選舉管理委員及南韓勞總民主勞總的委員長。[73][74][75][76][77]

尹錫悅所屬的執政黨國民力量黨首韓東勳確認自己也在逮捕名單上,並指出尹錫悅計劃將被捕的政治人物關押在首爾以南的果川拘留中心。[78][79]洪壯源表示,他對呂寅兄的指令反應是認為總統已經失去理智了,並拒絕執行命令,理由是國家情報院缺乏資源、人力,以及執行該命令的手段來實施此類命令。據悉,呂寅兄提出了分階段逮捕第一批和第二批目標,並計劃將他們拘留在防諜司令部設施中以進行調查。[80]另有報導稱,首爾冠岳區由首都防衛司令部管理的一個指定為應對北韓襲擊的指揮中心掩體,以及一處軍事警察(憲兵)駐地也被考慮作為拘留地點。[77][81]

洪壯源拒絕執行指令後,尹錫悅下令將其撤職,但國家情報院院長趙太庸對此命令予以擱置。同一份報告還指出,洪壯源接到命令是因為國家情報院院長趙太庸拒絕執行尹錫悅的逮捕名單。[82][83]

趙太庸表示,國情院從未採取拘捕政治人士的任何行動或措施。他認為如果國情院要採取涉及戒嚴的措施,接到指示的對象應是院長而非其他人員。而且國情院沒有反間諜偵查權限,也沒有可用的人力。趙太庸透露在有關報導傳出後,他親自問洪壯源訊息是否屬實,而洪壯源則回答稱是誤報。趙太庸也指出有關更換第一次長洪壯源的建議也是根據自己的判斷向總統提出,並未采納總統或總統室等任何一方的意見。[84]

在戒嚴令宣佈後不久,約有10名士兵封鎖了金於俊的YouTube頻道「新聞工廠」的工作室,而另一支軍事部隊則帶着逮捕令前往他家。金於俊本人則逃往不明地點。軍方還襲擊了金於俊的民意調查機構Flower Research的伺服器。[85][86]

國會攻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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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會外的軍警與民眾發生衝突
 
4日早上,國會議長禹元植檢查戒嚴部隊闖入國會時破壞的窗戶玻璃。

12月3日22時50分許,南韓國會被封鎖,[87]但之後被短暫解封。南韓警察廳廳長趙志浩韓語조지호 (경찰공무원)稱朴安洙曾在23時30分通話要求「控制整個國會大樓」,因此之後在23時37分重新下令警察封鎖國會入口。[68][6]

李在明直播自己翻牆進入國會

23時起,有示威者開始聚集在國會議事堂前,高呼反對戒嚴法等口號。戒嚴部隊被部署到南韓國會議事堂[88]民眾開始阻擋,並與趕來的警察發生衝突。期間有民眾目擊有疑似三架軍方的直升機汝矣島附近運動場着陸,飛行過程中有持槍的戒嚴部隊士兵空降進入國會。[1][89]南韓國會事務總長金敏基後來公佈錄像,證實士兵進入建築物內。國防部亦承認,在12月3日23時48分至4日1時18分期間,出動24架直升機,運送230多名突擊兵到國會議事堂上空,其中第707特殊任務團有50多人破窗闖入。[90]時任國防部長金龍顯稱,尹錫悅爲防止發生國民流血事件,因此先派出警察,軍隊至少在警察部署後1個小時後派出。[66]12月4日,南韓共同民主黨議員朴善元稱,收到線報,宣佈戒嚴後,約22時30分,第707特殊任務團全員上交手機,隨後配備霰彈槍、步槍、衝鋒槍、夜視鏡及破門工具,並有狙擊手支援,前往國會。12月5日,接受國會國防委員會質詢時,國防部次長、代理部長金善鎬稱,當夜派出的第707特殊任務團沒有配備實彈。[44][91]

 
國會議事堂主入口被雜物堵塞封鎖
 
南韓國會舉行否決戒嚴令的會議期間,有國會職員使用雜物堵塞入口,防止戒嚴部隊進入

在野黨共同民主黨得知該訊息後,緊急命令黨內國會議員前往國會議事堂,但國會入口已被警察巴士封鎖,[92]禁止議員出入。[93][94]南韓國會議長禹元植稱,南韓憲法規定當過半國會議員要求時總統須解嚴,而他表示將立即動用此權力。[95]

共同民主黨黨首李在明在戒嚴宣佈後直播,稱「尹錫悅已不是南韓總統」,並表示《戒嚴令》違憲、無效、非法,呼籲南韓民眾前往國會議事堂,保護國會。一名未具名的國會議員也表示,軍方特種部隊已進入國會大樓。[92]由於國會入口被國會警備隊韓語국회경비대及永登浦警察署封鎖,李在明直播翻牆進入國會。[96]南韓國會議長禹元植徒手翻過約一米的圍牆。[97]其他國會議員也陸續成功進入國會。韓聯社報導稱,儘管入口被封鎖,國會議員、輔佐官、辦事處職員、跑口記者確認身份後可通行。[98][99]然而,南韓媒體Edaily報導稱,國會警衛隊隊長親自命令,禁止即使持有身份證的國會議員進入,並逮捕翻牆進入的議員。共同民主黨黨員、國稅廳前副廳長林光鉉韓語임광현 (1969년)顯示國會議員身份後,警察仍試圖制服林光鉉,導致其手指骨折。雖決議通過,因戒嚴無法立即解除,曾為醫師的同黨議員車智浩韓語차지호 (정치인)以木叉及薄紙為林光鉉製作臨時夾板[7]

當地時間12月4日0時47分,禹元植宣佈召開全體會議[100]。會議期間,戒嚴部隊強行進入國會議事堂意圖逮捕議員,大樓內的國會職員則築成人鏈、搬動家具堵塞入口,阻擋部隊進入。[101][102]在國會議事堂外,大批民眾繼續以肉身阻擋軍車前進。共同民主黨發言人、前電視新聞台主播安貴朎在場時,被戒嚴部隊士兵舉槍指嚇。安貴朎隨後徒手抓槍口,阻擋士兵。現場未發生槍擊,無人死亡。[103][104]

由於民眾的抵抗,陸軍特戰司令郭種根韓語곽종근向戒嚴司令官朴安洙提議對民眾使用電擊槍空包彈驅散,但朴安洙後經同聯合參謀本部戒嚴課長和隨行人員等4人討論後,決定拒絕他的提議,並打電話通知了郭種根[6]

戒嚴解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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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會議長禹元植在全票通過廢除戒嚴令後,敲下議鎚

翌日1點整剛過,國會以190票贊成全票通過解除戒嚴法案,國會議長室透過公告表示解除戒嚴要求案已經通過,宣佈戒嚴令無效[3][105]

隨後,禹元植亦正式向南韓總統尹錫悅南韓國防部發出要求解除戒嚴的通知,[106][107]同時要求進入國會的軍警立即離開國會。[108]美聯社報導,有人看到警察和軍人在投票結束後離開了議會。[109]議長辦公室後證實,軍隊已完全撤出國會。[110]尹錫悅所屬的執政黨國民力量黨首韓東勳在國會通過解除戒嚴令後,聯同多名黨員一同見記者。他表示,戒嚴令的效力已經喪失,軍警繼續行使戒嚴令權力是非法的,[111]他要求總統尹錫悅立即根據憲法宣佈解除戒嚴令。[112]

 
從國會撤離的戒嚴部隊
戒嚴部隊撤離時,民眾爆發出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12月4日0時49分,據YTN電視台報導,南韓軍方宣佈將繼續維持戒嚴法令,直至總統另行下令[113][114]。李在明表示,在總統解除戒嚴令之前共同民主黨議員不會離開國會[115][109]。國民力量議員也選擇在議會等待[116]南韓大法院長曹喜大韓語조희대亦召開緊急會議討論局勢,審查相關規定和今後應對方案等,將審查國會通過決議解除戒嚴和總統頒佈戒嚴令的效力等[117]。駐守在中央選舉管理委員會總部的士兵提前於1時50分全部撤出大樓,警方則於上午7時撤出。[68]

3時34分,總統尹錫悅對外表示,在國會通過撤銷戒嚴令後,他將尊重國會意願,取消戒嚴令[1]。隨後,南韓國務會議於4時30分通過解除戒嚴令的決議[118][119],同時,戒嚴部隊隨即返回基地[120]。另外在戒嚴部隊離去時,有反恐隊員向現場民眾鞠躬致歉。[121]

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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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究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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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4日,在戒嚴令被廢除後,即有抗議活動要求尹錫悅下台

執政黨國民力量領導層召開緊急會議,討論尹錫悅宣佈和解除緊急戒嚴後的應對措施。包括國民力量黨代表韓東勳在內的多位參會者表示,對內閣總辭、解除國防部長金龍顯的職務達成共識,但對要求尹錫悅總統退黨的共識則存在分歧[122][123]

在野黨之一的共同民主黨在戒嚴令解除後,在國會召開緊急議員大會,批評尹錫悅宣佈緊急戒嚴明顯違反憲法,沒有遵守任何要求,違憲違法,是嚴重的內亂行為,也完全構成彈劾的理由。南韓國民和共同民主黨不會無視尹錫悅蹂躪憲法和民主的罪行,如果尹錫悅總統不立即下臺,共同民主黨將順應民意,立即發起彈劾程序。[124]共同民主黨首席發言人趙承來表示,共同民主黨將以內亂罪控告主要參與者,並彈劾尹錫悅[125]。12月4日下午,南韓6個在野黨聯合向國會提交彈劾尹錫悅動議。預計彈劾案將在同月5日正式向國會報告,投票表決必須在法案提出後72小時內即6日或7日進行。[126]據南韓民調機構「真實計量器」調查顯示73.6%的南韓民眾贊成彈劾尹錫悅。[127][128]

南韓總統室12月4日早間表示,南韓總統秘書室首席秘書官韓午燮、總統秘書室長鄭鎮碩韓語정진석 (정치인)、國家安保室長申源湜、政策室長成泰胤以及首席秘書級別以上幕僚集體辭職。[129]同日,國會議員提出彈劾國防部長金龍顯,他被指建議尹錫悅實施戒嚴。隨後金龍顯請辭,在聲明中,金龍顯就散佈混亂和造成困擾向公眾道歉,並表示他將對戒嚴令負起全部責任。[1]12月5日,早先被任命為戒嚴司令官的南韓陸軍參謀總長朴安洙表示已於12月4日向時任國防部長金龍顯提出辭職。同日,尹錫悅接受金龍顯請辭,宣佈提名南韓駐沙地阿拉伯大使韓語주사우디아라비아 대한민국 대사관崔秉赫為國防部長候選人,拒絕朴安洙請辭。[130][131]

 
南韓國會於12月5日就戒嚴令進行緊急質詢

12月5日,南韓國會國防委員會就12月3日的戒嚴進行緊急質詢。[132]12月5日1時15分,執政黨國民力量召開黨派議員全體會議,決議反對彈劾總統尹錫悅。[133][128]12月6日,國民力量黨代表韓東勳在該黨最高委員會會議上表示,綜合最新公開的尹錫悅下令拘捕多位政要,包括韓東勳一事,需儘快停止總統尹錫悅的職務。分析指韓東勳的發言或暗示支援彈劾尹錫悅。[70]12月6日15時38分,韓東勳稱已經與尹錫悅會面,而總統未給出可以繼續履行職務的理由,因此繼續要求尹錫悅停止執行總統職務。[134]

南韓警察廳之後在12月5日11時18分以涉嫌「內亂罪」為名調查尹錫悅[135][128]。戒嚴時擔任國防部長的金龍顯,因涉嫌濫用職權罪[136],於12月5日14時24分被南韓檢察廳禁止出境[137]。時任戒嚴司令兼陸軍參謀總長朴安洙及時任行政安全部部長李祥敏亦被南韓檢察廳調查[138][139]。共同民主黨控告包括尹錫悅總統和國防部長金龍顯、行政安全部長李祥敏、陸軍參謀總長朴安秀上將、防諜司令官呂寅兄、首都防衛司令官李鎮雨、特戰司令官郭種根、警察廳廳長趙志浩韓語조지호 (경찰공무원)等共8人[140]。12月6日12時48分,南韓檢察廳成立緊急戒嚴事件特別調查本部,由首爾高等檢察廳韓語서울고등검찰청檢察長朴世賢擔任本部長,對戒嚴事件展開調查,檢察總長沈雨廷將親自聽取報告並指揮工作;包括15名普通檢察官、約4名軍事檢察官和10多名軍事調查官將投入調查[141]。12時53分,南韓最大在野黨共同民主黨為避免戒嚴再次發生,召集黨內全部議員留在國會,直到彈劾案結束。[128]

12月6日下午,曾指示向國會和選舉管理委員會出兵的三名戒嚴軍指揮官被國防部停職,這三人分別是陸軍首都防衛司令部司令李鎮雨中將、陸軍特戰司令郭種根中將以及防諜司令官呂寅兄中將。[142]23時44分,執政黨代表會見尹錫悅,重申了反對彈劾的立場。[128]

12月7日10時10分,執政黨國民力量黨首韓東勳表示尹錫悅必須提前結束任期。[128]10時13分,尹錫悅在首爾龍山總統府發表「對國民談話」,就發動緊急戒嚴致歉,並強調絕不會有第二次戒嚴。他還表示,不會規避政治和法律責任,包括其任期在內的各種穩定政局的方案將全權交由執政黨來決定。[143][128]21時27分,南韓國會宣佈沒有足夠票數通過涉及南韓總統尹錫悅的彈劾案。[144]

12月8日凌晨1時30分,前國防部長金龍顯主動前往首爾中央地方檢察廳接受調查;7時52分左右,檢察廳成立的緊急戒嚴特別調查本部表示已緊急拘留金龍顯,並將其所持的手機沒收。檢方認為金龍顯被指控的內亂嫌疑屬於刑法上可判處死刑的重罪,且金龍顯可能與有關人員串供並銷毀證據,因此符合緊急拘留的要件[145]。同時南韓檢方將總統尹錫悅作為嫌疑人立案調查。[146]

12月9日,南韓法務部下令禁止尹錫悅出境,這是南韓歷史上首次有在任總統被禁止出境。在此之前,南韓進階公職人員犯罪調查處和檢察機關等都向法務部提交了禁止尹錫悅出境的申請。[147]

12月10日,南韓國會通過決議,要求迅速逮捕尹錫悅、金龍顯、朴安洙等8名發動戒嚴的首要分子。[148]當天南韓國會還通過了「尹錫悅內亂事態常設特別檢察法案」(簡稱「內亂常設特檢法」[149][150])。[151]同時國家調查本部特別調查團對警察廳長趙志浩進行傳喚調查。[152]執政黨表示將在2025年初推動尹錫悅下台並提前展開大選。[153]

二度戒嚴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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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6日,南韓軍事人權中心韓語군인권센터(CMHRK)在記者會披露,南韓陸軍各單位依照上級單位指示,於4日中午左右發佈「士兵正常執行出勤」的指導意見,但連長以上指揮官被下達在12月8日前限制休假的指示,因為8日前可能會有對指揮官進行緊急召集行動,由於休假限制期在彈劾動議後的第二天結束,且有關限制只針對陸軍,懷疑這些事態發展表明正在為第二次戒嚴做準備。且其他軍事單位沒有限制休假,但駐當地高層外出受到控制。有指在戒嚴措施實施後,人員進入軍事單位時需要搜查汽車車尾箱,一改往常慣例。[154][155][156]韓聯社引述多名軍方官員表示南韓軍事人權中心說法毫無根據。在陸軍層面,還沒有發佈任何指導方針來控制士兵的出勤和休假,包括連長以上級別的指揮官。任何級別單位都沒有採取到任何加強安全或準備的措施。[157]

12月6日,代理南韓國防部長職務的國防部次長金善鎬記者會上表態稱,即便第二次戒嚴命令下達,國防部和聯合參謀本部也將拒不執行[158]。國防部和聯合參謀本部官員也在同日新聞發佈會上回應了軍事人權中心提出的二次戒嚴準備的懷疑,稱不會二次戒嚴。[157]陸軍特戰司令郭種根中將強調不會出現第二次戒嚴,即使發出這樣的命令也將拒不執行。[157]同日14時,南韓國會再度被全面管制,國會議員及職員一律禁止出入。有訊息稱尹錫悅會訪問國會,不過之後尹錫悅否認訪問國會的訊息,國會議長禹元植也要求總統暫緩訪問。[128]當日下午,國防部似乎接受了軍事人權中心的擔憂,如果曾指示向國會和選舉管理委員會出兵的三名戒嚴軍指揮官繼續留任該部隊,可能會再次嘗試實施戒嚴,決定將其停職,並安排他們在其他部隊待命。[157]

12月7日10時,尹錫悅在首爾龍山總統府發表「對國民談話」,就發動緊急戒嚴致歉,同時也強調了絕不會有第二次戒嚴。[143]

民間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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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嚴訊息公佈後,韓圓美元匯率與南韓相關的交易所交易基金價格大幅下跌,市場受不確定性影響情緒波動。韓圓兌美元匯率跌至1430.82:1,當日跌幅達1.9%,創下兩年零二個月以來的最低值[159]。12月4日南韓副總理兼企劃財政部長崔相穆,緊急致函給美國、日本、中國等主要國家的財長、國際機構、金融機構、投資人與全球信用評級機構,強調戒嚴依法依序進行,不會有衝擊。崔相穆再次強調韓股正常開盤,並透露南韓央行將召開緊急會議,计划提供「無限流動性」以穩定市場。但加拿大皇家銀行資本市場英語RBC Capital Markets的策略師艾斯特拉達則說:「這件事讓市場猝不及防且造成現金的流動性緊張,以及南韓若遭川普對中國的關稅戰波及,則投資信心很難在短期內回歸」[160][161]荷蘭國際集團經濟學家分析評論說:「戒嚴令雖已解除,可是這起事件對經濟與政治前景添加了更多不確定因素」[162]。大型財團如三星、SK、LG等主要企業也迅速召開緊急會議應變。[163][164]

 
2024年12月5日,在光化門附近的抗議活動

南韓最大工會全國民主勞動組合總聯盟於12月4日表示,將聚集在光化門廣場進行無限期罷工,直到總統尹錫悅下台[1]共同民主黨在國會前發起集會,民眾在此聚集要求彈劾尹錫悅。[165]

南韓兩大工會組織之一全國民主勞動組合總聯盟在宣佈戒嚴後向工會成員發緊急通知,表示在野黨國會議員正在前往國會,但難以進入國會,希望所有成員儘可能在國會正門聚集,形容尹錫悅為了延長被逼到懸崖邊的政治生命,選擇戒嚴這種非理性、反民主的方法,國民不會原諒的,實施戒嚴最終只會讓尹錫悅政權終結。同時工會在聲明中表示,員工將進行無限期的總罷工,直到尹政府下台。[166]旗下的金屬工會亦發宣告表示,尹錫悅時隔45年宣佈的戒嚴是違憲的暴舉,呼籲成員站出來抵抗[109];以及公共運輸工會宣佈,將繼續在12月5至6日對宣佈戒嚴的政權進行罷工,不會屈服於沒有根據的緊急戒嚴,根據《韓國憲法》第77條,緊急戒嚴只有在戰時等極端情況下才會出現,尹錫悅的決定是嚴重威脅憲法價值和民主基本原則的行為,正在引起國民的不安和混亂。[167]

另一個南韓兩大工會組織之南韓勞動組合總聯盟表示,所有國民面對緊急戒嚴都感到難以置信和荒唐,批評尹錫悅的行為已無法挽回,工會將毫不猶豫地走上捍衛大韓民國民主的道路[166]。部分南韓法律界人士認為,尹錫悅釋出之戒嚴令不符合南韓憲法第77條同南韓戒嚴法的相關規定,該戒嚴令本身屬於違法違憲。尹錫悅因此有被彈劾的正當理由。[168]

各界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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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韓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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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民力量黨代表韓東勳表示反對戒嚴(附中文字幕)
 
南韓民眾針對此次戒嚴令發起抗議示威活動

尹錫悅宣佈戒嚴後,其所屬的執政黨國民力量黨代表韓東勳表示反對,稱「總統的戒嚴宣言是錯誤的,我們將和人民一起阻止它」。[93]12月6日,韓東勳表示,已確認總統尹錫悅在發動「緊急戒嚴」時曾下令以「反國家勢力」為名逮捕多名南韓主要政治人物,韓東勳表示須儘快讓尹錫悅停止總統職務,否則南韓可能再次出現戒嚴等極端情況。[169]

在野黨、國會最大黨共同民主黨黨代表李在明稱尹錫悅宣佈戒嚴非法且違憲。[170]他還提及AI技術,稱沒想到這居然會是現實。[171]共同民主黨籍的前總統文在寅Facebook表示,「大韓民國的民主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希望國會可以盡快展開行動,保護我們正在崩潰的民主制度」、「呼籲全體國民可以團結守護民主,為國會的正常運作提供力量」。[172]

國民力量黨籍的首爾市長吳世勳就戒嚴令回應表示,反對戒嚴令,必須撤銷戒嚴令,作為市長,將盡全力保護市民的日常生活[173]。同為國民力量黨籍的釜山市長朴亨埈表示,緊急戒嚴應立即撤銷,大韓民國民主是靠國民的鮮血和汗水實現,國民一直守護的民主絕對不能倒退,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應該有暴力,也不能給國民的生活帶來任何不安和不便[174]

光州市議會、5個區長、民間社會代表、大學校長凌晨在光州市政府召開聯席會議,決議宣佈違憲的緊急戒嚴無效,根據國會的決議立即解除,強調軍警應該在國民一邊保護公民,公職人員將盡最大努力保護公民的安全日常生活。[175]共同民主黨籍的全羅南道知事金瑛錄表示,80年代之前爭取民主化的運動極為慘烈,指南韓不能退回到軍事獨裁時期,目前的情況亦不符合憲法中戒嚴要求,應該立即撤銷戒嚴令。[175]共同民主黨仁川市黨部批評稱,宣佈戒嚴開啟了「尹錫悅獨裁時代」。[176]

南韓所有主要報紙一致譴責總統尹錫悅,並呼籲逮捕他,稱戒嚴是非法的,這是企圖重演20世紀80年代的殘酷政變[177]。與此同時,眾多南韓明星也嚴厲譴責尹[178]。南韓男子組合Monsta X成員I.MKBS電台節目《Kiss the Radio》上宣佈了與戒嚴有關的突發新聞,聽眾反應驚訝。一位評論者指出,「我從沒想過我會聽到K-pop偶像宣佈戒嚴的訊息」[178]

北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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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韓官媒在事發後未有即時報導此事件,直至12月11日,朝鮮中央通訊社及《勞動新聞》首次報導戒嚴事件。朝中社指尹錫悅「傀儡」為逃避最嚴重的權力危機而宣佈戒嚴,毫不猶豫地將法西斯獨裁政權的槍劍扔向人民,導致整個國家動盪不安。《勞動新聞》的報導附上南韓民眾在國會前抗議的圖片。[179][180][181][182]台灣《聯合報》認為,北韓方面起初保持沉默,是因為北韓官方害怕民眾會仿效南韓民眾抗爭,因而需要細心思考如何報導此事。[183]

國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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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個國家或地區[註 4]的外務部門發佈公告,敦促其在韓公民保持警惕,留意當地政府政府通知,避免參與示威活動[203]

中華人民共和國外交部發言人林劍表示,中方對於南韓內政,不予評論,中方在朝鮮半島問題上的立場沒有變化[204]外交部發言人毛寧再次回應表示,南韓發生的事情是南韓的內政,對此不作評論,對於中韓關係,中方的立場是一貫的。[205]英國外交部印太事務政務次官衛倩婷呼籲按照當地憲法和法律,以和平方式解決相關事件[206][1]

中華民國民進黨立法院黨團發文稱「南韓國會被親北韓勢力操控,南韓總統尹錫悅為守護自由憲政體制,緊急宣佈全國戒嚴」,並暗指台灣的政治局勢與南韓相仿,不久後刪除。此言論因被解讀為支援戒嚴而在南韓被廣泛報導並引發台灣主要在野黨的抨擊:中國國民黨批評民進黨借題發揮,立委羅智強稱需請總統說明發文原因;台灣民眾黨立委黃珊珊則批評執政黨黨團看待反對黨的方式。隨後,台灣綠黨台灣基進時代力量也發文譴責並呼籲不要把台灣模擬南韓,來鼓吹「挺戒嚴」。[207][208][209][210][211]

戒嚴導致南韓的多項外交活動被取消或推遲[212]。瑞典首相烏爾夫·克里斯特松原定於12月5日至7日的訪韓行程被推遲[212]。原定於12月中旬訪韓的日本前首相菅義偉日韓議員聯盟幹部決定取消訪問[213]日本首相石破茂對原定於1月的訪韓行程,表示當前情況還不能確定。外務省官員表示暫時很難推進對南韓外交[214]。美國國防部宣佈推遲原定於12月4日至5日在華盛頓特區舉行的韓美核咨商小組(NCG)第四次會議及首次兵棋推演[215]南韓駐華大使館宣佈取消原定於10日舉行的駐華大使鄭在浩離任儀式。[212]

澳洲政府訊息人士告訴澳洲廣播公司坎培拉和首爾的澳洲官員一致認為,如果南韓出現任何民主倒退,這將成為澳洲的「主要擔憂」[216]德國外交部X上表示,「民主必須獲勝」[217]。在尹錫悅宣佈解嚴後,美國白宮發言人表示對尹錫悅解除戒嚴感到欣慰,並重申民主是美韓聯盟的基礎[218]

 
美國國務卿布林肯表示密切關注南韓的局勢發展,又呼籲政治分歧應該使用法治、和平的方式解決[219]

美國白宮美國國務院均表示,在尹錫悅宣佈戒嚴之前,未收到南韓方面的提前通報。[220]美國國防部發言人稱,美軍與韓軍間保持聯絡,戒嚴期間沒有收到南韓方面需要有關幫助的請求[221]白宮發言人韋丹·帕特爾英語Vedant Patel回應稱,「尹錫悅評估戒嚴對於保護國家免受親北韓勢力的侵害是必要的,但美國不應該就當前事件得出此類結論。我們希望這些政治爭端能夠遵循法治和平解決,而在立法機構中進行這類投票,符合這樣的原則。」[222][1]副國務卿康貝爾表示,美國總統、國家安全顧問以及國務卿已經接獲事態簡報,也不斷對局勢的發展進行評估。並強調,美國與南韓的聯盟堅如磐石,美國會在這個不確定的時刻堅定地支援南韓。也強調,我們高度期盼任何政治爭端都能按照法治和平解決。[223]康貝爾於12月4日表示,「尹總統嚴重誤判」, 認為「以前戒嚴經歷的記憶在南韓產生了深刻而負面的共鳴」,儘管政治兩極分化,但南韓政治雙方都同意有關舉動是「極有問題的」,他肯定南韓民主力量;他也指美國外長、財長等與南韓總統室合作的人士對尹錫悅的舉動「深感驚訝」。[224]。其後,美國副國務卿坎貝爾說,未來幾個月,南韓將處於一個充滿挑戰的地位,美國的目標是明確其與首爾的聯盟是絕對堅如磐石的[225]

海外傳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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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國大陸新華社將事件與45年前「臭名昭著的『雙十二政變』」相提並論,並與電影《首爾之春》情節作類比,形容本次戒嚴為「首爾之冬」和「鬧劇」。[226][227]新民晚報》評價尹錫悅此舉是南韓版「衝冠一怒為紅顏」。[228]復旦大學國際政治系教授沈逸嘲諷其為「戲劇化的演出」,並暗諷西方式民主的失敗。[229]

香港01》描述此事件為「史上最笨拙的政變」[230]香港大學南韓研究課程高級講師Paul Cha推測,尹選擇於深夜頒佈戒嚴令,是參考了南韓以往的軍事政變。以往的政變大多在深夜發動,及後由政變軍隊控制街道與媒體,甚至主要政府建築。惟由於是次事件中,國會議員在戒嚴令頒佈後立即動員前往國會表決反對,因此未能成功。[231]

台灣《聯合新聞網》旗下的《轉角國際》專欄推測,戒嚴令的公佈與尹錫悅遇到的政治壓力有關,尹錫悅「以北韓當藉口,將整治目標對準在野的共同民主黨[29]中華民國空軍前軍官陳尚勇投書《自由時報》稱,這次事件表明軍隊國家化的重要性[232]

美國外交政策》雜誌[233],以及多位歐美學者[234][235][236]均定義事件為一場自我政變CNN稱讚南韓民主的堅強,但也表示雖然歷史教訓深刻,仍時常有醜聞[237]

英國BBC報導有南韓居民以此事與2021年緬甸軍事政變比較。[238]BBC亦以2021年美國國會山騷亂比較,並引用專家指就南韓國情而言,尹錫悅宣佈戒嚴帶來的後果比美國更嚴重,但他害怕自己將如朴槿惠般因濫權和貪腐罪被起訴判入獄,而孤注一擲宣佈戒嚴令。[1]天空新聞台表示,據初步觀察所得,大韓民國國軍並未準備好這次戒嚴,認為此次是尹錫悅單方面的行動[239]。而《經濟學人》雜誌形容這次事件是一場憲政危機[240]

卡塔爾半島電視台則刊登了南韓統一部顧問、延世大學客席教授奉英植的分析,他認為,戒嚴應只在戰爭等最緊急的事態下才宣佈,尹錫悅此舉徒會為自己被彈劾下台鋪路[241]

相關條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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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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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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