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各布·保羅·馮·貢德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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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各布·保羅·馮·貢德林男爵(德語:Jacob Paul Freiherr von Gundling, 1673- 1731)是一位德國史學家。他在腓特烈·威廉一世在位時於普魯士科學院擔任普魯士王家史官,其後成為菸草會議的笑料。
早年經歷
編輯貢德林來自弗蘭肯家族。其父沃爾夫岡·貢德林於1689年逝世之前在紐倫堡帝國自由市附近的基興西滕巴赫任牧師。出生之前不久,貢德林的家庭便為了擺脫帝國士兵的掠奪來到黑爾斯布魯克。貢德林於1690~1693年在瑙姆堡就讀,其後於阿爾特多夫,黑爾姆斯特,耶拿與哈勒的大學研修法律與歷史。1699年,他與紐倫堡貴族Jacobus von Tetzell一起到荷蘭與英格蘭旅行。1705年,普王腓特烈一世欽點他為柏林騎士學院的歷史與法學教授;1706年,他在首席傳令處擔任史官[1],負責核實貴族的身份地位並發放相關證明。
貢德林的職位起初羨煞旁人。同許多外國知識分子一樣,他被腓特烈一世的啟蒙思想和對知識分子的傾情贊助所吸引,從而來到波茨坦。他如影隨形地陪伴國王,同他交流淵博的話題,並與國王同桌進餐。[2]作為王家報紙的讀者,貢德林在賓客進餐時經常站在餐廳內的講台上闡述報紙上的新聞話題。[3]
菸草會議
編輯腓特烈一世於1713年駕崩後,其子「士兵王」腓特烈·威廉一世一改其父在位時的所有宮廷藝術風格,廢除了大量其父建立的機構,柏林騎士學院也未能倖免。不過,貢德林仍被國王任命為顧問與史官。然而,他隨後卻在普魯士宮廷中成為小丑,他逐漸淪落為嘈雜暴力的「菸草會議」刻毒嘲諷與惡作劇的靶子。「菸草會議」在腓特烈一世晚年時尚為一個輕鬆歡樂的非正式社交場合,且准許女性參與。然而,腓特烈一世逝後,儘管其子腓特烈威廉一世保留該機構,卻根本地改變了其性質:它轉變為一個全男性化的社交圈,成員大多來自軍隊。成員們聚集在簡約的房間內吸菸,酗酒,無所不談。[4]在菸草會議上,宮廷學者常就一些話題提供真知灼見,並由此引出參會者對問題更寬泛的討論。通常情況下,參會者的爭論由於過量飲酒在最後均以惡性鬥毆結束,而參會者樂此不疲;貢德林在其中更受到了「特別照顧」。[5]
1714年2月,貢德林在被迫大量飲酒後被命令就鬼魂是否存在發表演講,他在結束演說後被兩名擲彈兵抬進自己的房間內。當在房間內睡眼惺忪地望見一個披著床單的人形四處遊蕩時,他厲聲尖叫起來。[1]另一次,他在喝醉時不慎使管家鑰匙陷進了大衣;為了承擔「丟失」鑰匙的罪狀,貢德林被迫在脖子上套著三英尺長的木製鑰匙。[2]在一次赴晚宴的途中,他乘坐的轎子底部塌陷,讓他不得不跟著抬轎者的步伐跑動;而那些抬轎者卻刻意對他在轎子裡的求救聲不聞不問。曾有一隻裝束得像貢德林的猴子被「引見」給他當作兒子,而貢德林則被迫擁抱和親吻它。某個深冬夜晚,他在回家途中經過城堡吊橋時被四名高大魁梧的擲彈兵抓住,並反覆丟進凍住的護城河中,直至他砸穿了冰塊;而擲彈兵則站在橋上取笑他在河水中痛苦掙扎的醜態。國王曾在其臥室里放置兩隻小熊嚇唬他;他時常在家門前發現門廊被磚塊堵住;當他工作時,偶爾出現的爆竹響聲破壞了書房的清淨。[2]1716年,貢德林試圖逃跑,當他逃至時於哈勒擔任學者與教授的兄長尼古拉斯·熱羅姆·貢德林(Nicolaus Hieronymus Gundling,1671-1729)那裡時,卻被帶回柏林,並因未經許可離開宮廷被定罪為擅離職守。
三年後,貢德林經歷了一次最痛苦的惡作劇。一位名為大衛·法斯曼(David Fassmann)的作家是其在宮廷里的對頭,他於貢德林去世後接管了許多原屬於他的職務。法斯曼撰寫了一篇挖苦諷刺貢德林的文章,稱其為「博學的愚者」,並隨後被國王命令在貢德林在場的情況下當著菸草會議眾人的面朗讀。貢德林被當場激怒,抓起一個盛滿木炭的銀盤擲向法斯曼的臉頰,燒焦了法斯曼的眉毛與睫毛。法斯曼重重地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這開啟了二人隨後時常於菸草會議上鬥毆的先河。最終,國王要求二人決鬥。在決鬥場上,貢德林扔下他的手槍並拒絕開火,但法斯曼卻拿著僅裝填了火藥的手槍射向貢德林。法斯曼點燃了貢德林的假髮,逗得國王一眾人大笑。[2]
貢德林顯然無法承受此種折磨。由於持續不斷地被惡作劇捉弄,他染上胃潰瘍,但他卻試圖加量飲酒以減輕痛苦。他第二次逃出柏林宮廷來到布雷斯勞,卻在被要求改宗天主教的前提下承諾授予職位;出於普王的壓力,貢德林再一次回到柏林。1720年1月3日,他與一位胡格諾貴族之女Anne de Larray結姻,後者經由荷蘭共和國從法國逃往柏林。宮廷一致準確地認為這是貢德林嘗試逃脫宮廷約束的行為,亦或是其在宮廷之外嘗試成家的動作,於是盡其所能地阻止二人成婚。社會流傳開關於二人的諷刺畫與相關文字記錄;貢德林結婚之夜前,酒席上的食物也被偷偷下了強效瀉藥。貢德林在得知後成功地通過裝病避免了慘劇的發生,並在預定時間之前秘密地舉行了婚禮。
晚年生活
編輯儘管貢德林持續受到惡作劇的折磨,他仍在普魯士的正式場合中享有崇高地位。國王委託他在一些重要政府辦事處中任職,並於1724年9月25日指派他為普魯士科學院院長並封男爵,享有豐厚俸祿,寶馬,馬車與僕從,並在大多數方面擁有特權。貢德林在1731年於波茨坦逝於胃潰瘍,而國王即使在他死後也絲毫不落侮辱他的機會。
生前,在王室的旨意下,他被迫在臥室里存放著一口由上過漆的酒桶製成的棺材,上書:
這裡盛著他的皮囊,
半豬半人,多麼奇特,
年輕時聰明機靈,年老時不過昏昏;
清晨時智趣滿滿,夜晚時杯酒盞盞。
索性讓酒神巴克斯高歌吧:
我的孩子貢德林。
……
那麼,我的讀者,
你能預言麼,
他究竟是人還是豬?[1]
在他逝世後,國王讓他的軀體架在桶上於波茨坦公開遊街展出,為了滿足自己的惡趣味,他讓貢德林套上古怪的服裝。國王為貢德林的葬禮專門譜寫了詼諧的歌曲,但他過於荒謬的行徑也致使當地神職人員斷然拒絕與喪葬儀式相關的工作。[5]最終,葬禮上的布道交由貢德林的老對頭法斯曼負責。[2]
引用資料
編輯- ^ 1.0 1.1 1.2 Clark, Christopher, Iron Kingdom: The Rise and Downfall of Prussia, 1600-1947, Penguin 2006.
- ^ 2.0 2.1 2.2 2.3 2.4 Littell, E, The Living Age, Second Series, Vol 2, p. 648, Boston, New York & Philadelphia 1853.
- ^ Littell, E, The Living Age, Second Series, Vol 2,p.648 Boston, New York & Philadelphia 1853.
- ^ The Cambridge Modern History, Volume 11, edited by Stanley Leathes, G. W. (George Walter) Prothero, Sir Adolphus William Ward,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1909 p.210.
- ^ 5.0 5.1 The Holy Roman Empire Reconsidered, edited by Jason Philip Coy, Benjamin Marschke, David Warren Sabean, Spektrum 2010 p.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