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氏
月氏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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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人口 | |
《史记·大宛列传》:“控弦者可一二十万。”[8]:234;《前汉书·西域传上》载:“户十万,口四十万,胜兵十万人。” | |
分布地区 | |
中国西部地区 | (公元前2世纪之前)[8]:234 |
中亚 | (公元前2世纪-公元1世纪) |
印度北部 | (1-4世纪) |
语言 | |
巴克特里亚语[9]:72(公元1世纪于巴克特里亚) | |
宗教信仰 | |
佛教 耆那教[10] 萨满教 祆教 摩尼教 贵霜众神 |
大月氏取代了原先的塞种土著,后来被乌孙人赶出伊犁河谷,向南辗转经过粟特,在巴克特里亚定居。因此大月氏常被识别为欧洲古典文献中提及的曾攻克希腊-巴克特里亚王国的民族,如Tókharioi(希腊语Τοχάριοι;梵语Tukhāra)和Asii/Asioi。大月氏位处丝绸之路,控制着东西贸易,慢慢变得强大。在公元前1世纪,巴克特里亚最强大的5支大月氏部落之一——贵霜开始征服临近的部落与民族。贵霜帝国在2世纪最为繁盛,其领土北起塔里木盆地吐鲁番,南至印度恒河平原巴连弗邑。贵霜在丝绸之路贸易及佛教传入中国的发展中扮演重要角色。
小月氏后来迁徙到青藏高原边缘,一部分人定居在青海并被同化为古羌人,且参与了反抗东汉统治的凉州之乱(公元184–221)。另一支小月氏据说在塔里木盆地东部的昆吾(今哈密)建立了城邦。第四支小月氏可能成为了山西地区羯人的一部分,并参与了319年后赵的建立(有争议)。
许多学者认为,月氏人是印欧语系民族[13][14]。虽然部分学者将他们与塔里木盆地已灭绝文化的文物,如塔里木干尸、记录吐火罗语族语言的文本等相联系起来,但任何这种联系的证据都仍是间接的[15]:283–284。
名称
编辑关于“月氏”的读音,在古汉文中,月氏的月有两个传统读法,一认为,应为肉部首读肉,标注音为ròu zhī(肉支)。另一认为应读为月亮的月。《说文解字》中“月”与“⺼(肉)”是形似而不同的两个部首,但常被混淆。《辞海》将“月氏”读音订为yuè zhī;中华民国教育部《重编国语辞典修订本》则以yuè zhī为主音,ròu zhī和rù zhī为又见音。
月氏国在先秦史籍中早就见诸记载,日本学者桑原隲蔵、松田寿男、江上波夫等人皆主张《逸周书》和《管子》中所记载的“禺氏”国,即是月氏的不同译名,是同一外来语音的不同译写。根据郑张尚芳的上古汉语拟音,禺为*ŋo,月为*ŋod,两者音相近,与“肉”(上古汉语拟音:*njuɡ)相差甚远。
西方历史学者一般认为,古希腊文献中的吐火罗人即是指月氏[16][17],吐火罗人在公元前2世纪征服了希腊-巴克特里亚王国。也有主张月氏为塞种的[18]。
佛教《伅真陀罗所问如来三昧经》中的伅真陀罗王,梵文为Chandradhãra,为月亮(Chandra)支持(dhãra)之意,即汉文的月支。由经文中的地名,可知这部经典在健陀罗所写成。在贵霜王朝的塑像中,常有月亮图腾,学者古正美认为,月支或月氏为汉文意译,其名称来自月氏人的月亮信仰,伅真陀罗王即月支王,为贵霜王朝的丘就却[19]。
历史
编辑匈奴 | 东胡 | ||
南匈奴 | 北匈奴 | 鲜卑 | |
鲜卑 | 丁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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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汗国 | 铁勒 | ||
东突厥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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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国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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泛蒙古主义 | |||
关于月氏的来源,中外史学家看法颇不一致。欧洲学者也在西方古文献中搜求相当于月氏的记录,异说不下六、七种。关于月氏的族属,中国古籍如《魏略》称其为西羌,《旧唐书》称其为戎。近百余年来,学术界更加异说纷纭:有藏族说、突厥说、印欧语系说、波斯说等。由于他们没有文字,而且月氏本身的记录亦不齐全,现时我们要了解他们,只能透过中国史书里的片面记录。而我们从中国史书里所知道的,月氏居于约当今甘肃省张掖以西直到敦煌的河西走廊一带。大约远在战国初期,月氏部落便在这一带过着游牧生活。
秦末民变时期,月氏实力强大,与蒙古高原东部的东胡部落从两方面胁迫游牧于戈壁沙漠南部和阴山一带的匈奴,匈奴曾送人质于月氏。秦末,匈奴质子自月氏逃回,杀父自立为冒顿单于,约在前205—前202年间举兵攻月氏,月氏败。可能从这时起,月氏便开始弃河西走廊而向西迁徙。前177年或前176年,冒顿单于再次击败月氏。
据冒顿单于于前174年致汉文帝刘恒书中说:“故罚右贤王,使至西方求月氏击之。以天之福,吏卒良,马力强,以夷灭月氏,尽斩杀降下定之。楼兰、乌孙、乌揭及其旁二十六国皆已为匈奴,诸引弓之民并为一家,北州以定。”月氏这次败后,更西迁到准噶尔盆地。(前162年),匈奴的老上单于又破月氏,月氏乃更向西迁移到伊犁河流域。当月氏离弃河西时,有一小部分越祁连山,“保南山羌,号小月氏”。这部分月氏人日后长期留住该地,与青海西羌人杂居。
伊犁河流域原久为塞族(塞迦)所居住。《汉书·张骞传》:“月氏已为匈奴所破,西击塞王。塞王南走远徙,月氏居其地。”斯基泰即古波斯碑铭上的Sacae(Sakas)或古希腊文献所记录的斯基泰人。月氏既击走,塞族便向西南迁徙,跨过锡尔河,到达河中地区的粟特地方。
原已移住在天山北麓并服属匈奴的乌孙,在其王昆莫的统领下,“西攻破大月氏”,迫使大月氏像之前的塞人一样离弃伊犁地区向西南迁徙,而乌孙便从此占领了他们的地方。这次迁徙的年代约在前139年—前129年间。有一部分未能西徙的,便和留下来的塞人一样,仍留住原地,服属于乌孙,所以《汉书》上有乌孙国内“有塞种、大月氏种”的记录。
前2世纪,大月氏从河西走廊出走“塞地”,后又为乌孙所逐,南下吐火罗斯坦,远涉北天竺国,今天的巴基斯坦的贾特人就是他们与印度—塞人的后裔。唐代于阗王族“尉迟氏”,宋代西夏大姓“讹氏”,甘青藏族“洼扎”和“吾合扎”等氏族,都是“月氏”或“兀者”之后裔,月氏民族遍布河西、中亚、南亚的格局,是在一个漫长的时期中,通过多次的迁徙活动形成的。
早期记载
编辑共有3种先秦文献记载了可能为月氏前身的民族,尽管其名称略有不同。[20]
- 《管子·国蓄》“玉起于禺氏”、《管子·揆度》“北用禺氏之玉”“禺氏边山之玉”“玉起于禺氏之边山”、《管子·轻重甲》“禺氏不朝,请以白璧为币乎?”“然后,八千里之禺氏可得而朝也”、《管子·轻重乙》“玉出于禺氏之旁山”均提到名为“禺氏”(上古汉语(OC):*ŋo-ke) 或“牛氏”(OC:ŋʷə-ke)的游牧民族,向中原王朝进贡玉[21][20]。值得一提的是,现在一般认为《管子》是在公元前26年左右编篡的,依据的是更早的齐国时代文本。多数学者现已不再认为其主要作者为管仲[22]。至少公元前2千纪末开始,塔里木盆地的玉石出口就有了充分的考古记录。例如,妇好墓(c. 1200 BC)中发现的数百件玉器就大都产自塔里木盆地南缘的和田地区[23]:265。据《管子》所述,禺氏/牛氏人没有像匈奴那样与中原民族发生冲突。
- 《穆天子传》(公元前4世纪初)也提到了周地西北的“禺知”(OC: *ŋo-tre)平原。[20]
- 《逸周书·王会解》(成书年代为公元前4~1世纪,编者刘向)提到“屠州黑豹,禺氏𫘦𬳿。”,是说禺氏进贡一种宝马。[20]
《史记·货殖列传》载:“乌氏(OC: *ʔˤa-ke)倮畜牧,及众,斥卖,求奇缯物,间献遗戎王。戎王什倍其偿,与之畜,畜至用谷量马牛。”这可能是首次提及月氏在丝绸之路上所起的关键作用的史料[23]:273。 最早关于“月氏”的详细记载见于《史记·大宛列传》《汉书·张骞李广利传》中。两处文字基本一致,司马迁加了些用于确定句意的词句。[24]
河西地区的游牧文化文物(公元前5~4世纪)
编辑公元前5~4世纪,宁夏南部至甘肃东南部地区出现了大量游牧文物。它们与更东边的鄂尔多斯文化游牧文化文物十分相似,而又反映出强烈的赛迦文化影响[25]。其中有些也受到邻近的秦国汉文化影响[25]。自公元前4世纪开始,长鼻游牧人物骑着骆驼的形象也常见于宁夏南部出土的器物上。[25]
月氏与匈奴
编辑甘肃西部祁连山与敦煌之间的地区目前尚无月氏遗迹发现[15]:283–284。有学者认为“敦煌”即天山中的敦薨山,“祁连”则是天山的别名。由此,月氏人的源地应在西北1000公里开外的天山北麓草原[15]:283–284[23]:267–268。另一些学者则认为,司马迁提及的仅是一个游牧帝国的核心区域,月氏人实际的影响范围可能涵盖蒙古高原西部、黄河上游、塔里木盆地及中亚部分地区,还有巴泽雷克文化所在的阿尔泰山脉乌科克高原。[29]:169–172
到公元前3世纪末,匈奴头曼单于甚至把他的长子冒顿送到月氏做人质。月氏人常突袭相邻的乌孙以获得奴隶和牧场。乌孙最初和月氏共同处在敦煌和祁连山之间的河西走廊西部地区,后来月氏人袭击乌孙时杀害了乌孙人头领难兜靡,并侵占了其领土。难兜靡之子昆莫逃到匈奴,被匈奴君主抚养长大。
匈奴逐渐强大起来,与月氏的战争也随之爆发了至少4场。第一次战争发生在头曼(死于公元前209年)统治时期,他突然袭击了月氏。月氏人想杀死他们手中作为人质的头曼的儿子冒顿,作为他们的人质的冒顿却偷了一匹好马,并设法逃回了自己的国家。他随后弑父,成为匈奴的统治者[15]:94。这次战争中匈奴没能打败月氏。第二次战争发生在冒顿七年(公元前203年),月氏大片领土被匈奴夺取,月氏的霸权开始动摇。第三次战争可能发生于公元前176年或更早,月氏惨败。
公元前176年前不久,匈奴人在冒顿下属的一个部落首领带领下,入侵了甘肃地区的月氏领土并大胜[31][32]:380–383。冒顿在给汉武帝的信(公元前174年)中吹嘘说[33],由于天的眷顾,将士们状态极佳,兵强马壮,使他得以灭掉被灭掉或投降了的月氏人。冒顿之子老上单于(公元前174–166年在位)随后杀死了月氏王,还把他的头颅做成了酒杯。[34]
分支
编辑在被匈奴打败后,月氏分裂为大小两支。
大月氏
编辑小月氏
编辑小月氏迁徙进了“南山”,应为今日中国甘肃及青海的祁连山西北麓一带,并与古羌人共存。[29]:170当时甘肃和青海为匈奴所据,这一班居住在匈奴人中间的月氏人,与匈奴部落杂居,被称为匈奴别部卢水胡。其中在397年沮渠家族推北凉汉官段业为主,在现甘肃地区建立北凉。后沮渠蒙逊杀段业,自立为北凉主。后被拓跋鲜卑人北魏所灭。
现代考证
编辑月氏族系,现代学者有三种主流假说,分别为藏缅语族,高加索印欧人假说与突厥假说三种。
《后汉书·西羌传》记载:月氏“被服饮食言语略与羌同”,说明月氏的语言很可能属于藏缅语族。台湾学者姚大中认为,月氏源自氐羌,为古代羌族,在西迁与当地原始印欧人族群通婚后,具备了高加索人种的外貌[35]。在河西走廊未有出土高加索人种的人类遗骨也在考古学上给此说提供了支持,即和乌孙一样,月氏也是在西迁后被高加索人种同化而只保留了少部分蒙古人种特征。
大陆学者余太山考证,认为古代少昊部落西迁后成为允姓之戎,为塞种先祖,塞种建立了月氏与贵霜王朝等国家。由部分考古人类学证据,他认为塞种与吐火罗人相同,皆源于原始印欧人[36][18]。他进一步推论中国古代源自黄帝的各部落皆可能具有原始印欧人血统[37]。因此余太山支持高加索印欧人假说,但是此说没有得到河西走廊和中原地区的考古学支持。根据前苏联与蒙古的考古研究,考古学家韩康信认为西迁后的月氏在基因与体质上接近于高加索人种,混有少许蒙古人种特征[38]。
支援月氏源自突厥人种的主要学者为白鸟库吉。
与其他民族的可能联系
编辑月氏人与中亚其他民族的关系不明。不同学者根据族群名称的相似性各有判断,但均未被广泛接受。[15]:98–99, 281–283
Mallory和Mair认为,月氏人和乌孙人属于游牧民族,至少有一部分操伊朗语族语言,应在公元前2千纪自中亚干草原迁入北疆。[15]:318
蒲立本、马考特、László Torday等学者认为托勒密《地理学指南》(150)中提及的中亚一支名为Iatioi的民族可能也是指月氏人。[41]
沃尔特·布鲁诺·亨宁提出的理论只得到了有限支持,他认为月氏人是库提人和图鲁卡人的后裔,后者在公元前3千纪中期分布在扎格罗斯山脉(现代伊朗、伊拉克)。亨宁指出,公元前1千纪月氏进入中国史书时,库提人可能已经从扎格罗斯山脉迁徙到甘肃[42]。然而,亨宁只找到了两者瓷器形制相近这一样考古证据,这远非决定性因素。[43]
月氏人与Abhira、[44]Aorsi、Asii、盖塔人、哥特人、车师、贾特人、马萨革泰人[45]:22[46][29]:171及其他民族之间存在关系的假说只获得了部分支持。[15]:98–99, 281–283
月氏-吐火罗假说
编辑塔里木盆地北部出土的6~8世纪手稿上有两种迄今不为人知的印欧语。20世纪初,语言学家麦克斯·缪勒将其与用于翻译梵语佛经用的神秘“twγry”(Toγari)语言相提并论,并将其识别为是古代突厥语(维吾尔语)手稿[47][48]。后来缪勒提议将Toγari(Togar/Tokar)这个名字与早期希腊文献中提及的吐火罗斯坦Tókharoi人(本身与月氏人有关)相关联[47][48]。因此他将这种新发现的语言命名为“吐火罗语”,后来也就成了塔里木手稿语言的称呼[49][16]。大多数历史学家一直拒绝将塔里木吐火罗人与巴克特里亚Tókharoi人相提并论,主要是因为据悉他们除了巴克特里亚语外不说其他语言,而巴克特里亚语是一种十分异质的东伊朗语支语言[9]:72[50]:590。其他学者则认为月氏/贵霜人在到达巴克特里亚前说吐火罗语,后来改说巴克特里亚语。这可能是入侵者或殖民者精英改用当地语言的语言替换例子(希腊人、突厥人及阿拉伯人在巴克特里亚定居后也是如此)[51]:153[52]。然而,虽然吐火罗语中有些巴克特里亚语借词,巴克特里亚语中却没有吐火罗语痕迹。[49]
月氏另一个可能的内名也是H. W. Bailey提出的,他声称9~10世纪的于阗塞语伊朗文本中,可见他们自称Gara。据Bailey所言,Tu Gara(“大Gara”)就是大月氏[53]。这与古希腊语 Τόχαροι Tokharoi(拉丁化Tochari)相一致,后者指的是征服了巴克特里亚的贵霜人派系;古典藏语名称(m)Gar则指的是定居在吐蕃帝国境内的小月氏。
相关条目
编辑注释
编辑参考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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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查延是月氏的定居点兼行宫遗址:“近来,在西伯利亚贝加尔湖附近的一个游牧民族墓葬遗址——诺彦乌拉墓地发现了与卡尔查延贵族(图一)极为相似的人物画像,这是对早先同一遗址发现的人物画像的补充。这些遗迹可以追溯到月氏/贵霜统治巴克特里亚的时期。新疆东南部游牧墓葬中新近发现的羊毛挂毯(山普拉挂毯)上,也有类似的面孔,其年代大致相同,可能制造于巴克特里亚。诺彦乌拉的例子可能也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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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Beckwith 2009 , p. 5, footnote 16, as well as pp. 380–383 in appendix B, but also see Hitch 2010 :655:“他直接将吐火罗人等同于月氏人、将乌孙人等同于阿须云人,仿佛这些臆想是不证自明的真理。在附录B中有些论据,但对大多数学者来说,这些认定仍是有争议的,而不是既定的。”
- ^ H. W. Bailey, Indo-Scythian Studies: Being Khotanese Texts (vol. 7). Cambridge, 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 pp. 6–7, 16, 101, 116, 121, 133.
延伸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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