郾城之战是绍兴十年(1140年)南宋金朝之间主力軍的一次决战,史載此役宋朝岳飛所率岳家軍以少胜多,予以金军沉重打击。

郾城之戰
日期1140年5月
地点
结果 岳飛所率岳家軍以少胜多,更收復鄭州洛陽,兵臨朱仙鎮
参战方
南宋 金國
指挥官与领导者
宋高宗
岳飞
岳雲
王貴
金太宗
完颜宗弼
兵力
數萬人 約15000精銳騎兵
約100000名步兵
伤亡与损失
未知 未知

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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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興十年五月完颜宗弼(兀术)大举南侵,宋亦全面迎擊。岳飛乃為西線主力,由鄂州向中原進軍。《宋史》卷365《岳飞传》记载:“十年,金人攻拱、亳,刘锜告急,命飞驰援,飞遣张宪、姚政赴之。帝赐札曰:‘设施之方,一以委卿,朕不遥度。’飞乃遣王贵、牛皋、董先、杨再兴、孟邦杰、李宝等,分布经略西京、汝、郑、颍昌、陈、曹、光、蔡诸郡;又命梁兴渡河,纠合忠义社,取河东、北州县。又遣兵东援刘锜,西援郭浩,自以其军长驱以阚中原。”

高宗命岳飛出師後,又舉棋不定,六月即命岳飛班師。但岳飛抗命不從,仍舉軍北伐。[1]

戰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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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宗弼等分四路大军南征,岳飞軍驻郾城(今属河南),七月八日兀术率精兵一万五千余骑来攻[2]。岳飛於戰後向朝廷描述戰況,先以背嵬、游奕兩支騎兵與長於馬戰的女真軍隊接戰,之後由步兵進行肉搏戰(即以步兵破金軍之「鐵浮圖」),戰到天黑始退。岳飛捷奏:“武胜、定国军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湖北、京西路宣抚使、兼营田大使、河南、北诸路招讨使臣岳飞状奏:今月初八日,探得有番贼酋首四太子、龙虎、盖天大王、韩将军亲领马军一万五千余骑,例各鲜明衣甲,取径路,离郾城县北二十余里。寻遣发背嵬、游奕马军,自申时后,与贼战斗。将士各持麻扎刀、提刀、大斧,与贼手拽厮劈。鏖战数十合,杀死贼兵满野,不计其数。至天色昏黑,方始贼兵退,那夺到马二百余匹,委获大捷。谨录奏闻,伏候敕旨。”[3]

完顏宗弼攻郾城失利,十四日轉攻颍昌,岳飛預測到敵人動向,命岳雲率背嵬騎兵隊赴援,助王貴於颍昌大捷,史稱潁昌之戰[4]兀朮的拐子马全軍覆沒。

岳家軍收復鄭州、洛陽,兵臨朱仙鎮(今河南开封南20公里),漢人稱是“郾城大捷”,岳飞高喊“直抵黄龙府,与诸君痛饮。”[5],此役據岳飛之戰果報告係奪得戰馬二百多匹,殺敵不計其數。[6]

高宗聞訊大喜曰:“若虏势穷蹙,便当乘机殄灭,如奸谋诡计尚有包藏,谅卿亦能料敌,有以应之”[7]。岳飞军至朱仙镇和兀术军对垒,“奋力大破之”,兀术退至开封。郾城之战後金军有“撼山易,撼岳家军难”之哀叹。[8]

後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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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高宗高度肯定郾城之捷,並犒賞將士:“敕岳飞:自羯胡入寇,今十五年。我师临阵何啻百万,曾未闻远以孤军,当兹巨孽,抗犬羊并集之众,于平原旷野之中,如今日之用命者也。盖卿忠义贯于神明,威惠孚于士卒;暨尔在行之旅,咸怀克敌之心,陷阵摧坚,计不反顾。鏖斗屡合,丑类败奔。念兹锋镝之交,重有伤夷之苦。俾尔至此,时予之辜!惟虏势之已穷,而吾军之方振,尚效功名之志,亟闻殄灭之期。载想忠勤,弥深嘉叹。降关子钱二十万贯,犒赏战士。故兹奖谕,想宜知悉。”[9]

宋高宗不願岳家軍繼續進軍前往汴京,一日內連發十二道金牌召回駐軍於朱仙鎮之岳飛,但后世史学家考证说法不实。[10]其時,淮南東路之張俊軍已撤退,岳飛於孤立無援下忍痛退軍。退兵前,岳飛長嘆:“十年之功,毀於一旦!所得州郡,一朝全休。社稷江山,難以中興!乾坤世界,無由再復!”[11]

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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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马端临言:“张、韩、刘、岳之徒,……究其勋庸,亦多是削平内难,抚定东南耳;一遇女真,非败即遁;纵有小胜,不能补过。”
  • 吕思勉在《白话本国史》里讲:“这一次的用兵,宋朝似乎是胜利的。然而顺昌、郾城,宗弼是以轻敌致败,在整顿前来,就不得而知了。陕西不过是相持的局面,并无胜利可言。持久下去,在宋朝总是不利,这是通观前后,很可明白的。”
  • 近人鄧廣銘考证朱仙镇大捷根本不存在,當時岳飞的粮草被金军截断,又無後援,班師是不得已的決定。[12]
  • 鄧廣銘在《岳飛傳》中第十五章引用當時南宋朝廷致岳飛嘉獎詔指出:“岳家军在郾城之战役中的胜利,确实是得之非易的。如果再与张俊、王德在淮南东路的撤退军队联系起来看,就更可想象到岳家军在这次战役中的坚苦卓绝的战斗精神了。”
  • 王曾瑜《岳飛與南宋前期政治與軍事研究》第九章第三節則說:“郾城與潁昌大戰是在潤六月後的七月,又是在平原地區進行,最有利於發揮女真騎兵馳突的長技,岳家軍以寡擊眾而取勝,就更為不易。”
  • 王曾瑜《岳飛與南宋前期政治與軍事研究》第九章第五節“朱仙鎮之戰考辯”中引《朱子語類》卷136(以及捷奏等)推論指出“岳家軍大概是從臨潁和潁昌兩地,分別“向汴都”進軍。故殺到朱仙鎮,擊破金軍,仍有相當的可能性。”
  • 岳飞在撤退时,有一說劉錡曾以牽制加以協助[13],然而亦有考據指出此段記載有明顯錯誤[14]

注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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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 《宋史》卷29 《高宗本纪》: “甲子,遣司农少卿李若虚诣岳飞军谕指班师,飞不听。”
  2. ^ 《鄂国金佗稡编》卷十六
  3. ^ 《鄂國金佗稡编》卷十六;《宋會要輯稿》兵14之30。
  4. ^ 《金史》載宗弼亦向金朝报捷。
  5. ^ 《金佗稡编》卷一四《忠愍谥议》:“今次杀金人,直到黄龙府诸君痛饮!”
  6. ^ 岳珂於《金佗粹编》卷八記載“杀敌五千”係指穎昌之戰。邓广铭在《岳飞传》錄王貴於穎昌之戰果報告係“杀死敌兵五百余人”。王曾瑜則採岳珂殺敵五千之說法,蓋一次激烈鏖战,不可能只杀敌五百,比例明顯不符。
  7. ^ 《绍兴十年岳飞援顺昌行实辨析》
  8. ^ 鄧廣銘在《岳飛傳》裡说:“不过,事实尽管確是如此(指撼山易,撼岳家军难!),若以为根本不需要别路友军的配合,仅凭岳家军即可抗击从河北和山东发来的几路南侵金军,却完全是不恰当的。所以,在岳家军顺利北向进军之日,在金军已有准备从河南撤退的迹象之时,岳飞就已经向南宋王朝发出呼吁,要它‘速赐指挥,令诸路之兵火速并进’;及至张俊的部队从毫州撤退之后,金军并力来打击岳家军时,在郾城和颍昌府的几次战役当中,岳家军虽然还勉强获胜,不曾落得失败的下场,而用战略眼光来估量这场战争,却已注定是必败之局了”。
  9. ^ 《新安文献志》卷二,《奖谕湖北京西宣抚使岳飞郾城胜捷诏》,按此诏亦见《金佗续编》卷四,但多脱误。
  10. ^ 最早記述此事的是《岳侯傳》:“忽一日詔書十三道,令班師赴闕奏事。”鄧廣銘《岳飛傳》考證所謂一日內發十二道金牌太過於戲劇性,朱仙镇距离临安二千多里,往返行程至少須八九天,以當時交通工具的性能斷不可能一日急行軍五百里以上。岳珂輯《金佗稡編》和《續編》當中沒有這所謂十三道詔書中任何一道。可參見王曾瑜在《岳飞和南宋前期政治与军事研究》一书“班师的考证”(第九章第六节)
  11. ^ 《乞止班师诏奏略》
  12. ^ 现存朱仙镇之战最早记录见于岳飞之孙岳珂編撰《鄂国金佗稡编》卷八《鄂王行实编年》:“先臣獨以其軍進至朱仙鎮,距京師才四十五里。兀術復聚兵,且悉京師兵十萬來敵,對壘而陳。先臣按兵不動,遣驍將以背嵬騎五百奮擊,打破之。兀術奔還京師。”,《宋史》卷365據此记载:“飞进军朱仙镇,距汴京四十五里,与兀术对垒而阵,遣骁将以背嵬骑五百奋击,大破之,兀术遁还汴京。”但宋高宗诏札和岳飞捷奏以及《三朝北盟会编》、《建炎以来系年要录》、《中兴十三处战功录》等书都没有提到朱仙镇之役的隻字片语。鄧廣銘的《岳飛傳》中沒有提及這場戰役,甚至認為“岳飞和岳家军中的任何一支部队全不曾到过朱仙镇”。
  13. ^ 自闰六月至七月,世忠取海州,俊取毫州、宿州,飞取蔡州、陈州,京东、西响应。岳飞军屯颍昌,别军屯郾城,兵断不得合。遣骁将杨再兴击贼,不利,再兴战殁。飞以急告奇,或言:“当言于朝,而后发兵。”奇曰:“皆王事也,待报则无及矣。”遂往助之,即遣别将雷仲、柳倪直趋太康县。诸将曰:“贼在沙河,而诣太康,非路也。”奇曰:“第如言,我军至太康,彼必退矣。”其夜,军至太康,虏果解去。(《宋朝南渡十将传》卷一《刘錡传》)
  14. ^ 參見王曾瑜《岳飛與南宋前期政治與軍事研究》第九章第四節

參考書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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